【清风穿堂至】巴黎午后的天台[短篇糖]

是谁拥抱你、吻你、抚摸你,是谁同你饮酒,一起醉倒在巴黎午后的天台?

【世上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bug、狗血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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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让一让,谢谢……谢谢……”,托着一个亮红色行李箱的金髮男人在逼仄的车厢中缓慢地碎步前进,就像一只壳过沉的蜗牛,连触角都没力气伸出来。

  穿着休闲短袖短裤的索尔在拥挤的乘客间微微喘了口气,他身材高大,今天这辆巴士上又有格外多的小朋友,所以让他像一个巨人般被一群小精灵包围,生怕碰到小朋友所以只好高高把箱子举过头顶。

  索尔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被一群叽叽喳喳小麻雀折磨到举起双翅投降的巨型锥鸟。

  “漂亮的小公主。”他趁空隙间低头看了看腿边穿了条像是草莓小蛋糕一样的裙子的金髮蓝眸小女孩,那小姑娘背着粉粉嫩嫩的双肩包,仰头冲他笑时像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天使,还带有可爱的婴儿肥。

  “叔叔好”,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让索尔想到窗檐下摇摆的风铃,但下一刻那风铃就撕破了伪装,它掩藏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锣,准确无误地在索尔耳边击响。

  小女孩接着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叔叔,你的裤子拉链没有拉上!”

  索尔一惊,迅速的低头检查自己的牛仔裤,他的拉链就像小兽的利齿,密集地咬合在一起,索尔的脸腾一下红了,因为这个小恶魔的恶作剧导致他成了全车的关注点。

  “索菲亚?”一个柔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窘迫的索尔看到在车厢的尽头有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他或许刚才蹲在地上,或者是弯了腰,但这不重要,索尔只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有线条优美的背,白衬衫的下摆扎进牛仔裤的裤腰中,掐出纤细的腰,粗染的蓝布裹着修长的腿。

  “你是不是又捣蛋了?”那身材像是个舞蹈家的人回头,此刻索尔清楚的意识到他不止是只起舞的天鹅。

  当全世界的春意揉成星星置于一人的眼眶中,当诸神赐予一人以怜爱的晨露。

  神爱世人啊。

  可神偏爱你。

  “真对不起,我替索菲亚道歉……”,洛基扶着小朋友们的肩走到索尔面前,说着向他微微欠身,乌黑的卷髮随着他的动作自肩头散落滑到耳畔,像是塞壬指尖触过的暗黑海藻。

  索尔呼吸一滞,如闪电般伸出手扶上洛基的胳膊,然而他又为自己这唐突冒事的举动吓到,️️只好怯生生的收回了手。

  想碰,却又不能。只因他太过珍重。

  洛基显然对索尔的动作有一点点吃惊,但他报以友好的微笑,大概只是因为小索菲亚的玩笑让这位男士太过尴尬吧。



  “真是…好多小孩子呢。”索菲亚被洛基安排到一边坐好,索尔终于得空放下自己的行李箱长长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匀了口气又问洛基道:“你是孩子王?”

  洛基为他这个问题发笑,他伸手掐了掐眉心,“嗯,我是幼儿园老师,索菲亚给你带来麻烦了,真对不起。”

  “嗨,这有什么,小孩子淘气很正常。”索尔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朝洛基摆了摆。

  “你们这是要去哪?”索尔看着洛基那双翠绿翠绿的眼睛问道,他好像要被那森林里的深绿吸进去了。

  “加尼叶歌剧院最近在排《精灵之吻》,很荣幸我的小朋友们能参加儿声部分,他们会扮成小精灵,变成戴着小翅膀的小可爱们。”洛基一想到这件事嘴角就不自觉挂上笑影,嘴角有小小的梨涡。



  索尔短暂的仓皇很快就消失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尤其是成功的男人身上总有种迷人的特质,就好像是那款有名的鸦片香水,你只要轻轻嗅上一口便会被他拉入怀中,然后再也无法解脱。

  所以索尔只要把架在鼻梁上的那副天蓝色太阳镜摘下来,露出他钢蓝色的眼睛,再朝这个俊美的男人露出一个标准的绅士笑容,索尔保证就算是异性恋也会被他掰成蚊香。曾经他青涩懵懂,如今以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他人,不知道是否合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意。

  “那你就是精灵王喽?”索尔笑着调侃道。

  “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是谁成为未解之谜,再让全人类追问孩子他妈到底是谁。”洛基伸出手用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夏天总是这样,哪怕车厢内有穿堂的风也依旧无法抵挡那燥热。

  “我知道答案。”索尔勾着嘴角用余光瞥着和自己交谈的男人,他看起来可真像夏日里经久不衰的奶油冰淇淋,奶甜奶甜的,很快就要融化了……

  “你知道?”洛基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劲头,他没想到能在一辆巴士上遇到同好,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对彼此一点也不了解,甚至包括姓名,但说话的方式却像认识好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索尔冲半米之外的孩子王勾了勾手指,在坐着的小朋友们看来这怎么都像教育片里那些贩卖小孩子的坏蜀黍。

  洛基没有多想,很自觉的凑近过去,咬着自己的下唇竖起耳朵认认真真等着想要的答案。

  不知索尔是有意还是无心,洛基只觉得男人的鼻息喷到自己的耳孔内,酥酥麻麻的痒,接着索尔喉结滑动,贴在洛基耳边性感的咽了咽口水。

  “是精灵王自己生的。”

  洛基想笑,但白皙的耳根到后颈红成了一片,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不正经的答案。

  “可是…可是……”

  窘迫的洛基张口结舌还要说些什么,巴士却是一顿,穿着白色上衣的男人就提着他的箱子从敞开的车门跳了下去,在车子启动前洛基有点茫然的看向外面,那个陌生人伸出胳膊朝他挥了挥手。

  “我叫索尔·奥丁森!你会再遇见我的!”



  洛基耸了耸鼻子,似乎还嗅得到男人残留的香气,这香被穿堂风一吹,却仿佛更加浓烈,以至于萦绕不去……

  “我才刚才那个怪蜀黍要成为老师的男友了!”索菲亚超小声的贴在小伙伴的耳边说道。

  “嘘……我们不告诉老师!让他自己发现!”她身边又软又甜的小姑娘鬼鬼祟祟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洛基竟然对索尔口中的“再遇见”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期待,人生太多未知,总有些上天故意设计好的桥段,或许是惊喜也可能是惊悚,但永远都不要失去等待它到来的热情。

  他站在巴士外拿着个小喇叭督促小朋友们一个个下车,范达尔倚着二楼的栏杆透过玫瑰花窗看路边那个指挥的孩子王,掏出手机打算给洛基先打个电话,告诉他带着小朋友们到二楼,却没想到索尔一通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喂?索尔大导演整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怎么还有功夫来给我打电话?”范达尔笑嘻嘻的取笑自己的大学舍友。

  “少废话,你是不是邀请了个幼儿园参演你的话剧?”索尔坐在私人保姆车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打开电脑。

  “对啊,怎么了?”范达尔想不通,索尔是正经的电影导演,从不关心歌剧,怎么还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个幼儿园领队的老师叫什么?”索尔咄咄逼人的问道,不给范达尔磨蹭的时间。

  “洛基啊,洛基·劳菲森,怎么,你要把私生子送他那上幼儿园?”范达尔看着楼下的男老师领着他的小豆丁们排队进入歌剧院,不明白他和索尔有什么关联。

 

  “你是我私生子?”索尔怼回去,“还有,以后说人名时把话说全,少叫的那么亲密。”

  范达尔一头雾水,“我怎么叫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一副吃醋的口吻?”

  “给个机会让他也上台,你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嘟嘟嘟——电话挂断,范达尔重新以审视的目光看向楼下,百思不得解。

  保姆车里的索尔指尖滑动,一行行看着洛基的个人档案。



  洛基有点疑惑,这不是他和范达尔导演第一次合作,《精灵之吻》已经演出了两场,都是他的小朋友们参演的,往常只要范达尔打个电话安排他带着孩子们到指定的化妆室,常常只能在演出结束后致谢时看到这位忙人,可今天范达尔竟然有时间亲自领路,还贴心的送来了苏打水、小风扇和补充体力的巧克力。

  “真实感谢啊……”,容易羞赧的洛基不好意思的用手蹭着自己的衣摆,受宠若惊的接下这些东西。

  “没事没事,以后还要仰仗你呢。”范达尔看着面容清隽白皙的男人,笑的意味深长,“对了洛基……劳菲森先生,你有没有兴趣登台表演?”

  “啊?我?”洛基感到惊讶,“我登什么台啊……叫我洛基就好。”

  范达尔心想我再敢那么叫还不被索尔那个肌肉暴虐狂打死。

  “我突然觉得你长相气质什么的都很不错,如果你能露面那肯定会添彩,不如试试?怎么样?”小心翼翼试探的导演诱导着洛基进入旖旎的幻想中。

  洛基踌躇着,局促的抓着手里的风扇柄,坚硬的塑料几乎要被他捏碎。

  如果这是其他任何一种邀请,他都可能毫不犹豫的答应,而登台表演歌剧……洛基不敢在想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踏上那方曾心心念念多少年的舞台。


  再踏上。

  他毕业于约顿海姆表演学院,主修歌剧表演和戏曲创作。五年前毕业,在去加尼叶歌剧院应聘的路上遭遇车祸,左小腿内打入两根铁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总是复发,此后再也没法上台了。

  洛基的眼眶红红的,不知道心里的起起落落究竟是悲伤还是太过偏执。他的舞台人生截止于大学毕业,此后闪光灯和观众都成为离他千里之外,两不相干的事物。

  而当初组织孩子们来表演,洛基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那最后一点还没来得及被时光磨淡的遗憾。

  五年来他可以忘记大学时全校捧场的光辉灿烂,但骨子里的偏执是他皮肤下的一根针,顶着他的肌肤往外次刺却不刺破,就在那尖锐的硌着,一碰就生疼。




  “好,我试试,谢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洛基万分尊敬的朝范达尔行了个鞠躬礼。

  年轻的导演亲眼看着面前的幼儿园老师眼圈红了又红,翠绿眼中的湖水就要溢出。他微颤的唇和眼底的痛色让范达尔知道一切绝不简单,索尔从不爱一般人。

  “不用谢我……”,范达尔探究着洛基隐匿的神色,“你自有人可谢。”

  范达尔转身离开,刚出门就有准备已久的化妆师拎着装备进来,洛基看到后无奈一笑,原来根本就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化妆师明显是个高人,手法娴熟技术一流,给洛基选择了最合适的粉底和眼妆。当一抹淡绿在洛基的眼角晕染开,最后过渡成森林深处的幽绿,男人的嘴角噙着桃花粉的笑意。



  原本梳理妥帖的黑髮被做出造型,在洛基的背后蓬松的卷曲着,像是海浪的形状,两缕长髪自鬓角散于两颊,发间被别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绿玫瑰。

  尖尖的耳朵和繁杂精致的服饰成为最后的锦上添花,追求完美的化妆师在看到洛基穿着精灵贵族敞领式的绿色长裙和金色装饰后选择在他的左下颌处画上荆棘,一直绕着脖子蔓延到锁骨,像极了精灵的天性。

  洛基是喜欢怀旧的人,过往的过往总是能被他反反复复念及,越是自以为不在意却越是难放手。他想到大学时登台的妆容都是自己动手,现在想来那时品味不高手法拙劣,却是他这一生难得的好时光,而如今已然三十,成了老男人,又加上多年来没上过台技艺稀疏,洛基实在不忍想这人生真正意义上的告别演出会是怎样的效果。


  不与他人诉离别,只对耿耿于怀的自己说声抱歉。

  前前后后打扮一番就到了上台时间,红色幕布后装扮妥帖的小精灵们在看到老师的那刻纷纷眼前一亮,簇拥到洛基腿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叽叽喳喳。

  “乖,站好。”洛基把食指覆到唇上轻嘘一声,让小精灵们乖乖站好排。

  红色幕布拉起的那一刻闪光灯照射到洛基俊美的面孔上,他的笑容骄傲又灿烂,谁都没看到那一刻洛基眼中的辛酸。

  时过境迁还能如此重温曾经的设想,他曾为加尼叶结束,那这次就算为他开始。

  在歌剧开始的那刻,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姗姗来迟,没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被舞台上的精灵吸引,不可置信人间竟真有这等神仙。

  喘息片刻后平复躁动的索尔坐在范达尔预留的最佳位置上,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洛基的每一寸模样。

  

若大海是乳白的牛奶汇聚而成

那只只小船就是桂皮做成

爱情中的甜言蜜语会将那些伤痛弥合

夜晚繁星熠熠,闪烁不定

伸出你温暖的手一起走向我们爱的家园

  台词不多,也很简单,洛基熟练的操着当年的贵族腔调吟唱出记忆里的句子,他在舞台中央陶醉着,当真如夜晚森林伸出的月光下独自歌唱的精灵。

  索尔看到了年逾三十风姿愈发绰约的男人,时光打磨他,却没能摧残他。他不喜欢念旧,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但他会深深的记住一些画面,比如大学时举办原创歌剧比赛时舞台上有一个黑髮绿眸的男生,穿着中世纪的奢华戏服,自顾自的唱着自己的歌。

  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坐着本场歌剧的导演,他捏着耳麦怔愣的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男人微微长大了嘴巴。

  他掏出手机,给索尔打了个电话,

  “哥……咱今年多大了……”,范达尔声音颤抖,眼眶泛红,紧紧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他确信自己再稍加一点力度就会金属捏碎的声音。

  不出所料,范达尔听到了索尔同样发颤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确信这个永远打不倒的臭脾气男人哭了。

  “毕业……五年了……”

      
       “原来五年真的能让我忘记他,忘记了这个名字。”

    
        “我始终都记得。”索尔说了最后一句,压下哽咽。



  起初联系幼儿园时范达尔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优雅迷人的老师,着实是被惊艳到了,现在想来一切发现都是命运的安排。

  大学时索尔暗恋洛基到死去活来,每天都要往他惯坐的位置上放上一朵新鲜的玫瑰,可后来发现洛基每天早上都能凑齐一大捧花。

  就靠卖花的钱洛基当时的生活也滋润不少,他可是全院的大红人,追求者男女无数。索尔那小小的自信心在岁月中蹉跎着,等着一点点雨水生根发芽。

  索尔本打算毕业后正式向他坦白心意。洛基上大学这些年竟始终没接受过任何人,年少轻狂的时候里索尔甚至以为这是上天给自己预留的机会。

  他知道洛基要去加尼叶歌剧院应聘,以洛基的实力绝对可以被录的,如果是以庆祝此事为由约洛基出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哦对了,那时索尔甚至不敢保证洛基认不认识自己。

  踌躇不安的索尔准备好了表白时的西装,预定好了饭店,他一人坐在家里等着洛基回复他的短信。那一等,便等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索尔抱着最后一点自尊心给洛基打电话,却是没人接听,他执拗的去洛基的公寓敲门,穿着被精心熨过的衣服,带着因年轻而热烈的心。

  结果是看到了洛基的姐姐,那个为洛基收拾行李女人用挑剔吝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然后漫不经心的通知他,她的弟弟昨天出了车祸,还在抢救中。

  索尔恳求她告诉自己洛基在哪家医院,可海拉的答复是她明天就要给洛基转院,这里是治不好他的。

  到后来成了哀求,他几乎要跪下扯着海拉的衣服想看看洛基,可海拉冷漠的告诉他,

  “你不会想见到现在的洛基,他残了,变丑了。”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车门。

  索尔追着她的车跑了很远,可是也没能得到一点点机会。




  后来索尔也习惯性的坐上一夜,只不过代替年轻时的悸动让索尔熬过一整夜的是烟和酒,烟灰落到熨好的衬衫上烫出一个黑色的窟窿,倒在地上的酒瓶流出残余的酒液,索尔没有再去找过洛基,可他自己换了一个又一个“爱人”。

        他成了大导演,没有人不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可索尔总会不经意想起,他会喜欢吗?

  范达尔告诉索尔洛基只是一时的新鲜,开了眼界后还有很多很多更优秀的人等着他呢。

  索尔把这句话记到了心里,只给那个在舞台上穿着戏服唱着自己的歌的男人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既然注定无缘那不妨再也不去想念。

  后来功成名就的他体验了次民生疾苦坐了次巴士,在微风穿过的车厢里他遇到了一个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画出那张脸的人,五年来怂恿索尔去追洛基的范达尔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洛基,五年来洛基也已忘了那个曾偷偷送他玫瑰花的大男孩。

  只有看似早已忘了一切,放荡不羁了许多年的索尔还记得这一切,在看到洛基第一眼便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找范达尔确认后他才敢相信那就是洛基。

  档案里写着洛基在三年前在幼儿园里当了老师,平平凡凡的生活再没有一点波澜。

  索尔想,当初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就消失在人海了呢?

  可等到再看到洛基出现在台上后他方才明白,执念是一种盲目且可怕的东西,自己忘不掉洛基,洛基忘不掉他的歌剧。

  谁都没有忘,只是时间太长。

  到歌剧结束时全场一片寂静,只有洛基站在舞台中央致谢,所有人都被那空灵的嗓音震撼,岁月让洛基的声音里多了沉淀下的磁性,也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沾染上绵长的优雅。

  彻耳的掌声响起,洛基又一次红了眼眶,他看着年轻时心心念念的场景,想到这已然是告别,只能压抑着翻涌的情绪看着幕布落下。



  被意外压抑住的心思疯狂的生长起来,在歌剧结束后索尔顺理成章的把车停到了洛基面前。

  洛基送走了家长接送的小豆丁们,他在剧院门口守望到最后,看了眼表打算搭车回家时却看到一辆吉普停在了面前。

  车门打开,露出里面那张英俊的脸,带着蓝色的太阳镜,他穿着熨的很好的西装下车,金髮在阴暗处熠熠生辉,像太阳一样动人。

  “好久不见。”索尔向洛基眨了眨眼。

  还在回味那片刻荣光的洛基不明所以,面对索尔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

  “你……很眼熟。”洛基严肃的看着那张脸,总觉得记忆里有什么在冒泡。

  “你会记起来的,不过先跟我来。”索尔向洛基伸出了一只手,邀请他完成当年的故事。

  “去哪?”洛基迟疑的问着,不敢去牵那只手,也不敢靠近。

  索尔大胆的上前一步,握住洛基微凉的手,“上五楼。”

  不明所以的洛基就这样被索尔牵着往回走,两个三十多的男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洛基却也一点也不觉得怪,索尔牵着他穿过马路,掌心的温度微微烙着他的手。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电梯里索尔站在洛基对面,狭小的空间和高大的男人给洛基一种压迫感,他甚至怀疑他俩是不是要亲到一起去了。

  “只有一点点眼熟。”洛基后退了几步,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小小的范围。

  索尔沉默了,他在思考自己都在做什么,在人家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扯着他的手去看落日,还要顺便表个白,这对洛基未免有点不公平,哪怕他的资料上写着至今为止没有婚配,也没有伴侣,那也不一定就接受自己吧。



  “你再想想”,电梯门打开,索尔一手按住开门键迫使一切停在走向疯狂的前一刻,他用那双钢蓝色逼视着洛基,“接下来的一切可能让你难以接受,我的爱意太过冲动,你决定好了吗?”

  “再冲动也不会有当年那个送了我四年花的……男生冲动吧,他当时真的是把我那点虚荣心惯坏了。”洛基笑了笑,拨开索尔摁住开门键的手,带着他走出了电梯。

  “今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感受你带给我的是惊喜还是惊吓,毕竟不是谁都知道精灵王的妻子是谁,对不对?”

  “那你可要准备好。”说着索尔扯着洛基的手把他带到五楼的天台,他动作温柔娴熟,像预习过无数遍一样。



  午后的夕阳泼泼洒洒弥漫开来,玫瑰金染在天边,一缕缕云蜷缩着卧在天空。

  “你不知道,五年前你本应和我站在这里看一次日落。”索尔看着天空,和他当初幻想的竟分毫不差。

  冰镇后的威士忌装在冰桶里放在一边的台阶上,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热烈的绽放在冰桶旁。大概是因为年少时的感情永不重来,所以在心里一遍遍温习时才会越来越清晰吧。

  “这是一份迟来了五年的告白,我想现在晚不晚?”索尔走过去捧来玫瑰,站在洛基的面前凝视他的容颜。

  “我对你五年来生活的细枝末节毫不了解,这些时光来我甚至试图忘记你,可今天我又遇到了你,我想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玫瑰的芬芳过于浓烈,洛基的鼻子痒痒的,扰的他无法好好思考又莫名紧张起来。

     
       “你与加尼叶告别,你与我重逢,我也分不清对你的到底是爱还是执念,在电梯口那刻的犹豫同样是我在抉择,可后来我才发现,执念是你,爱也是你。”

  “你叫什么来着?索尔·奥丁森对吧?”洛基问了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问题,落日余晖下的他面庞白皙干净,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如果你记得当初在每朵玫瑰上都写上名字,或许我就会牢牢记住你了。”

  他轻而易举的联想起五年前的故事,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憧憬就追逐到年复一年,这份本应在毕业后就被欣然应允的感情却因为一场车祸耽误了。

  索尔不爱一般人,洛基又何尝不是呢?

  他以自己的方式考量想要和他走到最后的人,却不想造化弄人。

  如果有些事迟了,迟到所有人都已忘记。那也要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天洛基答应了索尔唐突的示爱吗?

  他们也不知道。



  玫瑰花这种年轻人的玩意暂时被搁到了一边,开盖后的烈酒弥漫着白色的水汽,索尔和他毫无顾忌的脱下外套坐了上去,看着浓艳的落日,仰头便是一口落日烟霞。

  酒气一路辣到四肢百骸,风吹散了夏日的闷热,洛基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就在这短短一天里,他完成了年轻时的梦想,重逢了差一步美满的爱人。

  车水马龙的城市里没人愿意仰头看向数米外的高空,如果有谁发了疯,想看看喧嚣外的场景,那他或许会看到两个都已不再年轻的男人并肩而坐。

  一同饮酒,醉倒在巴黎午后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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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们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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